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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军民密切配合,粉碎国民党军对湘赣苏区的“围剿”

当湘赣苏区红军为配合中央红军第三次反“围剿”的作战还在进行的时候,震撼全国的“九.一八”事变发生了。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实现灭亡中国的侵略野心,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晚派兵占领了辽宁省省会沈阳。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政府采取不抵抗政策,致使东北三省迅速沦陷。全国人民立即掀起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救亡运动。蒋介石和国民党政府不顾中国民族危机空前严重,不顾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继续进行内战。但由于对中央红军的“围剿”连遭惨败,在暂时不可能集中更大兵力的情况下,未敢贸然立即对中央红军和中央苏区发动新的大规模“围剿”;便调集兵力向湘赣、湘鄂赣和赣东北等苏区进攻,企图首先剪除中央苏区的翼侧屏障,创造进攻的有利条件,然后集中全力进攻和摧毁中央苏区。

十一月初,国民党军集中十个师连同地主武装共约八万人“围剿”湘赣苏区。第十一、第十四、第四十三、第五十三和第七十七共五个师配置在赣江沿线,第十八师和第五十九师配置在袁水沿岸地区,第六十二师和第六十三师配置在攸县、茶陵地区,第二十八师和第十二师的第三十四旅配置在遂川、万安和赣县地区。国民党军企图以东面的主力部队首先侵占苏区的城镇和交通要道,构筑碉堡,将苏区割裂封锁,然后实行分区“清剿”。

这时,独立第一师正在赣南,帮助上(犹)崇(义)苏区进行发展工作,留在永新、莲花一带基本苏区的只有一些地方武装,力量比较薄弱。

中共湘赣省委查明敌军企图后,连续召开几次党委会议,分析形势,研究对策,布置应敌工作,随后还制定了“关于实行战争总动员,冲破敌人围剿,巩固苏区”的决议。省委明确指出:在目前敌人有计划地进攻湘赣苏区的严重形势下,党的紧急中心任务是实行群众总动员,集中一切力量冲破敌人的围攻。省委并决定由林瑞笙、李朴、冯建元、刘锋、袁任远组成临时前敌委员会(以下简称临时前委),以林瑞笙为书记,统一指挥湘赣苏区的红军和地方武装。省委还将独立第七团和由湘南游击队改编的红色警卫团组成独立第三师,师长冯建元,政治委员甘泗淇,政治部主任袁任远;下辖两个团,一个直属连。第一团由独立第七团编成,团长罗发桂,政治委员刘锋;第二团由红色警卫团编成,团长侯梯云,政治委员赵克强;全师共八百余人。同时,急调在上犹、塘江一带活动的独立第一师迅速北返,同独立第三师一起对敌展开作战。

十一月中旬,国民党军对湘赣苏区的“围剿”全面展开,第七十七师由吉安经安福进占莲花,第十四师进占永新,第二十八师又占永阳,第六十二师和第六十三师也开始由攸县、茶陵向苏区推进。

中共湘赣省委根据敌人的活动情况,断定敌人“主要的策略是首先集中力量占据县城及交通要道和重要村庄,建筑坚固工事以图死守阵地,经常派出部队到各处骚拢,实行稳打稳扎、逐渐推进的策略;同时实行捕捉革命群众,抢劫谷米粮食,奸淫妇女,大烧大杀的白色恐怖政策;另一方面,欺骗压迫群众组织守望队、义勇队,利用AB 团及豪绅地主家属富农等通消息,带路搜山捉人”。①其目的在彻底摧毁苏区。为了击破敌人的罪恶企图,省委决定“我们应敌的根本策略是,坚决执行动员群众的进攻路线,加紧宣传鼓动工作,揭破敌人的欺骗阴谋,坚决组织群众,动员群众实行四面八方的骚扰敌人,围困敌人,保障乡村政权,巩固作战的后方,灵活运用游击战争,实行各个击破敌人”。

临时前委根据省委指示,积极指挥部队,在群众配合下对敌展开斗争。临时前委鉴于敌军初入根据地,行动弱点尚未暴露,主力红军独立第一师又远在南路地区,决定首先展开广泛的游击活动,袭扰疲惫敌人,给敌人行动造成困难,待主力红军集中后,再寻找有利战机,对敌人实行各个击破。据此,各县地方武装立即深入国民党军驻地附近,广泛展开游击活动。临时前委则率独立第三师进到莲花附近,积极袭扰围困第七十七师,河西教导队掩护省级机关转移到永新县的澧田后,也在永新县城周围地区积极展开游击活动。

十二月初,国民党军第十四师一个营伙同永新保安队进犯澧田,妄图摧毁湘赣苏区省级机关。临时前委决定,集中兵力伏击进犯之敌。独立第三师奉命连夜从莲花赶来,会同河西教导队埋伏在澧田以东富家垄地区,并派出永新警卫连及一部分群众武装,于富家垄以东六里的洋埠监视敌人。当敌人来攻时,永新警卫连始终保持与敌人接触,节节佯退,诱敌深入。国民党军进入伏击圈后,红军猛扑下去,激战三个小时,将其全部歼灭。当第十四师师长周至柔率主力一部前来增援时,战斗早已结束,湘赣省级机关也安全转移到永新县的黄岗地区。国民党军扑空后,兽性大发,对苏区群众实行血腥镇压,将澧田镇的五千多间房屋全部烧毁。

十二月上旬,独立第一师赶回永新县的文竹,与独立第三师会合。两师会合后,临时前委决定:采取集中兵力各个歼敌的作战方针,首先击破莲花第七十七师,然后再回师永新对付第十四师。

十二月十一日,红军与国民党军第七十七师二三一旅一个团战于莲花九都;十八日又在浯塘击溃该师一个营。正当红军步步紧逼莲花守敌时,驻守永新的第十四师,由于受苏区地方武装和革命群众的围困袭拢,同时震惊于国民党军第二十六路军于江西宁都起义,准备从永新向吉安撤退。临时前委闻讯后,即率独立第一、第三两师兼程东进,于一九三二年一月二日赶到永新以北的钱市街,准备在西面的猪婆岭高地伏击该敌。一月三日,国民党军第十四师果然由永新经钱市街撤退。红军原计划打敌后尾,但由于埋伏在固塘的游击队纪律不严,一发现敌先头部队,即开枪射击,暴露了目标,致使第十四师得以及早展开主力,占领钱市街两侧有利地形,布置火力反击。伏击计划遭到破坏后,红军本应迅速撤出战斗,但当时却认为撤退的敌人兵无斗志,决定继续打下去。各师师长、政治委员亲率部队向敌冲锋。全体指战员英勇奋战,给了敌人很大杀伤,但仍不能扭转战局,最后不得不下决心撤退。在这次战斗中,临时前委书记林瑞笙负伤,独立第一师政治委员谭思聪、独立第三师第一团政治委员刘锋、湘赣省委委员罗启厚等光荣牺牲。

谭思聪系湖南省茶陵县人,生于一九○八年,十八岁时加入中国共产党,是茶陵县游击队的创始人之一,曾跟随毛泽东坚持井冈山斗争。他先后担任中共茶陵县委书记,湘赣边界特委委员、常委,赣西南特委委员,湘东特委委员,湘东独立师政治委员等职。他斗争坚决,机智勇敢,在领导茶陵人民和湘赣边人民开展革命斗争中作出了出色的贡献。在钱市街战斗中,他为了掩护红军主力安全撤出战斗,率领部队阻击敌人,在激战中不幸牺牲。年仅二十四岁。

钱市街战斗后,红军昼夜兼程西进,直逼莲花,寻机消灭莲花地区的第七十七师所部,彻底打破敌人的“围剿”,并恢复被占领的苏区。

一月十日,独三师于莲花的清水、黄陂歼灭了第七十七师两个连;十一日,独一师于莲花九都击溃第七十七师第二三一旅,歼其一部;二十七日,独三师于莲花上、下海潭给予第七十七师一个营以歼灭性打击,俘四十余人,缴枪四十余支,机枪两挺。正当红军积极扫除莲花守敌的外围据点,并进逼莲花城下时,湖南国民党军危宿钟部,在莲花、萍乡地主武装配合下,进至萍乡的新店里。为了解除围攻莲花守敌时的翼侧威胁,三十一日,独一师会同萍乡警卫营、赤少队进攻新店里之敌,经两小时激战,全歼该敌,俘一百四十余人,缴枪五百余支,机枪两挺。接着,一场以主力红军为主体的、有广大地方武装和革命群众参加的、对莲花守敌的围困战猛烈展开。

经过一个月的围困斗争,国民党军第七十七师被迫龟缩在莲花城内,后方交通完全断绝,给养十分困难。在苏区军民昼夜袭扰之下,惶恐不安,处境十分狼狈。该师在吃尽苦头之后,不得不于三月二日弃城突围,逃往萍乡。至此,敌人对湘赣苏区的这次“围剿”被粉碎,湘赣苏区被敌占领的地区全部得到恢复。

① 见1931 年12 月18 日《中共湘赣省委给中央政治局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