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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配合红一方面军粉碎第一次“围剿”

一九三○年十月,在土地革命战争深入发展的形势下,全国革命根据地增加到十余块,红军主力部队已发展到十多个军七万余人,地方武装三万余人。在中央革命根据地(即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活动的红一方面军已发展到四万人。革命力量的发展严重地威胁着国民党新军阀的反动统治。蒋介石在取得对军阀阎锡山、冯玉祥的战争胜利之后,集中力量加紧了反共反人民的内战,企图在三至六个月内消灭红军,并把进攻重点置于中央革命根据地和红一方面军。

十一月上旬,国民党军对中央革命根据地和红一方面军的第一次“围剿”开始。正在清江至分宜段的袁水两岸地区进行群众工作的红一方面军,在总前委领导下,决定采取诱敌深入的方针,主动向赣江以东的崇仁、宜黄、永丰、新淦之间地区,继而向根据地中部的东固、龙冈地区转移。十一月下旬,蒋介石决定增调兵力,重新部署进攻。为此,命令在武汉地区休整的国民党军第十九路军(第六十师和第六十一师)迅速经萍乡、莲花、永新至万安、泰和地段,东渡赣江,向兴国及其附近集结,参加对红一方面军作战。这样,国民党军预定参加对红一方面军第一次“围剿”的兵力,总数已达十一个师又两个旅,共十余万人。

湘东革命根据地和西路地区互相连接,是中央革命根据地的战略翼侧。十一月二十四日,红一方面军总前委书记毛泽东代表总前委给赣西行委和湘东特委(行委)发出指示信,通报了第十九路军的调动情况,并明确指出两个根据地在配合反“围剿”中的斗争方针和任务。指示信说:“报载六十师三团从鄂南开动完毕,六十一师继续开拔,从遂川、莲花方面进攻赣西”,“敌人一到永新、安福、泰和、吉安等地,赣西行委就要指导各地群众,实行牵制扰敌,同时对进到吉安之敌,要想尽方法去牵制他,务使蒋、蔡、罗、李四师①不能渡过河东”。并指出赣西行委对于湘东特委和周围其他地区,“亦不能在此紧急时候,断然划分区域不加指导”。

根据总前委的上述指示,湘东和西路地区军民为配合红一方面军反“围剿”作战,对过境的第十九路军进行了坚决而广泛的阻击战。湘东独立师得悉第十九路军抵达萍乡境内,即从莲花地区北上,以灵活的游击战迎击敌人。湘东行委和各级党组织、苏维埃政府也紧急动员起来,领导广大群众在第十九路军必经的道路上,掀起了大规模的破路活动,拆除桥梁,挖断隘路,设置各种障碍以迟滞其行动;同时进行坚壁清野,凡是敌人能够利用的各种物资都隐藏起来,连吃饭使用的碗、筷都沉入了水塘;妇女、儿童和老弱群众都有组织地疏散隐蔽到深山里;赤卫军、少先队都动员起来,配合主力红军和地方武装作战。

十二月初,第十九路军从萍乡地区进入莲花境内。莲花地方武装在模范少先队配合下,于城北梅州地区,以突然袭击的行动,将行进中的敌第六十一师辎重部队击溃,活捉敌营长以下官兵三十余人,缴获弹药四十箱,骡马二十余匹。接着,湘东独立师又在莲花县的砻山口截击敌行军纵队,歼其一部。十二月十二日,第六十师向永新前进,湘东独立师在千余革命群众配合下,在永新县城以西凭借有利地形,突然袭击敌先头部队,给敌人以很大杀伤。之后,湘东独立师又继续尾击敌人,于永新县的莲花坪地区歼灭其后卫一部。与此同时,赣西行委领导西路地区广大群众和地方武装,也展开了积极的作战行动,以小部队分散游击的办法,从正面拦阻敌人。两个革命根据地的主力红军和地方武装,积极配合,东西呼应,再加上赤卫军、少先队和广大群众昼夜不停地沿途袭扰,使第十九路军遭受极大困难,行动甚为迟缓。当第十九路军一部于一九三一年一月三日到达指定集结地——兴国地区时,红一方面军已经歼灭了国民党军第十八师师部和两个旅以及第五十师的一个多旅,活捉了国民党军前线总指挥张辉瓒,粉碎了第一次“围剿”。

国民党军第七十七师(罗霖部)在吉安地区,第十九师(李觉部)在袁水流域,由于湘东和西路地区军民的频繁袭扰,在第一次“围剿”期间,始终不得不停留在这些地区,湘东和西路地区军民完成了总前委赋予的牵制任务。

一九三一年一月初,湖南国民党军为解除湘鄂赣革命根据地红军对长沙的威胁,集中第十五、第十六和新三十二等师,向湘鄂赣革命根据地进攻。在湘东地区只配备了第十九师的三个团(第一一○、第一一二、第一一四团)及当地反动地主武装,分散驻守于酃县、茶陵、攸县和醴陵四县。在广大湘南地区,兵力更为薄弱。湘东行委根据这种情况,决定湘东独立师挺进湘南,开展群众工作,筹粮筹款,相机迎接由广西北上的红七军,并配合湘鄂赣革命根据地的斗争。

红七军本来在广西右江革命根据地坚持武装斗争。一九三○年十月,根据中共中央六月十六日指示信,“坚决的进攻敌人的柳州、桂林,向着广州的西、北江发展”,离开右江根据地远征。这一冒险行动,不仅丧失了右江根据地,而且使红七军遭受严重损失。在危难之际,邓小平、李明瑞、张云逸等红七军领导人,经过认真研究,决定改变原定计划,率领部队到江西与红一方面军会合。

湘东独立师接受任务后,采取声东击西、避实就虚的作战方针,首先向西佯攻攸县,诱使茶陵敌人北援攸县,然后南下,于一月二十九日出敌不意在茶陵的严塘歼灭了国民党军第五十七旅一一四团一个营的大部,第二日又袭占了酃县城,全歼守敌一个保安团。湖南国民党军领导人何键一面急令湘南警备司令段珩指挥驻茶陵、安仁地区的第五十六旅一一二团及邻近各县保安团、挨户团等驰往资兴、永兴各县严密防堵,一面命令第五十七旅旅长陶柳指挥第一一四团和第五十五旅一一○团跟踪“追剿”,企图将湘东独立师歼灭于湘南地区。独立师巧妙地甩开了尾追的敌人,并乘防堵之敌尚未赶到的有利时机,于二月三日在资兴县的彭公庙将县保安团击溃,占领了资兴县城,六日又击溃永兴挨户团,占领了永兴。

湘东独立师本拟在湘南地区发动群众,展开工作,并联络红七军。但这时,追堵的敌人都已赶到,并开始反扑。同时,也得不到红七军的消息。湘东独立师遂决定放弃原定计划,避开茶陵、酃县间的敌人防堵阵地,沿茶陵、安仁两县边界北返。二月七日撤离永兴时,遭敌袭击,师政治部主任田可平牺牲。湘东独立师于茶陵县的界首击破湘敌两个团的防堵,二月上旬,回到了莲花县境内。

湘东独立师在湘南行动中,打击了敌人的反动统治,歼灭了一部分敌军和地方武装,扩大了红军的政治影响,鼓舞了广大劳苦群众的革命斗争情绪,同时使部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二月中旬,中共六届三中全会决议和中共中央一九三○年十一月会议精神传达到湘东地区。湘东行委认识到立三路线的危害,明确了组织湘东南起义是不对的,于是取消了领导起义的行动委员会,恢复了各级党的组织,原湘东行动委员会改为湘东南特委。由于情况的变化,此时湘东南特委管辖的范围,事实上主要为株萍路和袁水以南地区的原湘东特委所属地区,株萍路和袁水以北地区事实上仍属湘鄂赣特委领导。

为了提高部队的战斗力,湘东独立师在莲花进行了整训。在此期间,湘东南特委抽调莲花、萍乡、攸县和茶陵等县游击队各一部组成了湘东独立师第二团,团长彭年,政治委员谢国瑜,并将湘东独立师改名为湘东南独立师,全师辖三个团共一千五百余人。

① 蒋、蔡指蒋光鼐、蔡廷锴,蒋、蔡两师指国民党军第十九路军的第六十、第六十一师,但实际上,蒋光鼐当时任第十九路军总指挥,蔡廷锴任第六十师师长,戴戟任第六十一师师长。罗,指罗霖,罗师指第七十七师;李,指李觉,李师指第十九师。